113、汉书（二十八）——汉武帝的迷信（八）

        元封二年正月（公元前109年），汉武帝又到雍县郊祭了五帝，回来后，拜祝祭祀泰一神，当时的祭飨赞词如是说：“德星昭明绵延，我汉室吉祥，寿星跟着出现，光芒照耀汉室，信星昭然显现，汉皇帝虔敬祭拜各位神灵。

        同年春，公孙卿向汉武帝汇报说在东莱山见到了神仙，并且隐约听到神仙说：“想见天子”，汉武帝听后亲临缑氏城，授公孙卿为中大夫。

        随后到东莱，居留了几天，也只是看到了巨人的足迹，别的没发现什么，只能派出数以千记的方士寻求神怪异物，采集灵芝药草。汉武帝此次出巡匆忙，没来得及找个正当名份，正逢当年天气干旱，于是就到万里沙求雨，经过泰山，再次祭拜。返回时到了瓠子堤，亲自到现场组织堵塞黄河决口，逗留了两天，沉白马祭河决后离去。离去前派了两名将军率领士卒堵塞河决，并将黄河改从两条支流入海，恢复大禹治水时的旧貌。

        汉武帝求仙始终不可得，此时南越已经被灭，有越人向他进言道：“从前我们越人相信鬼神，因而在祭祀时常能见到鬼，每每有效验，从前东瓯王尊敬鬼神，高寿达一百六十岁，后来因怠慢鬼神，才逐渐衰败。”汉武帝听后相信了，于是命令越地巫师建立越式祠庙，安设祭台，祭祀天神上帝和百鬼，并采用鸡骨占卜的方法。

        公孙卿见汉武帝相信越人的那一套，害怕不再相信自己，于是急忙说：“陛下，仙人是可以见到的，但是皇上每每前往求仙，都是来去匆匆，因此方才不能见到。现在陛下可在京城建造道观，如同缑氏城一样，摆放干肉、枣果，神仙应能招致而来，而且臣闻仙人喜欢住在楼上。”汉武帝听后觉得有理，于是下令在长安建造蜚廉桂观，在甘泉建造益延寿观，派公孙卿捧着符节，摆设贡品等候神仙，又建造了通天台，在台下摆设供品，希望招来神仙。随后还觉得不够，又在甘泉宫建前殿，扩建各宫室，当然神仙肯定没有招来，不过据说当年夏天，在殿房内发现长出了灵芝草。有人说这时因为天子堵塞决河，兴建通天台，从而出现的神光瑞应，汉武帝于是下诏说：“甘泉宫殿房里长出了九芝相连的灵芝，朕决定大赦天下，免除百姓过重的负担”。

        第二天（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夏季又逢干旱，公孙卿道：“黄帝时封坛祭天，天就干旱，而且连旱三年，以使封土干燥。”汉武帝于是颁下诏书道：“天干旱的用意在于干燥封土，特下令天下百姓尊祭灵星。”

        又过了一年（元封四年，公元前107年），汉武帝到雍县郊祭，通过回中道，一路巡行，春天到达鸣泽，从西河回京，次年（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冬天，巡行南郡，到江陵后东行，登上潜县号称南岳的天柱山祭祀，又顺江而下，从寻阳出发到枞阳，经过彭蠡，沿途祭祀名山大川，然后北行到达琅笽，沿海而上。四月中旬，到达奉高封禅祭祀。当初，天子到泰山封禅，泰山东北山脚下，有古时明堂，地势艰险而不宽敞，汉武帝想在奉高近旁另建明堂，但不知道该用何制式与规模，适逢有济南人公玉带献上黄帝时的明堂图样，只见明堂图中有一殿堂，四面没有墙壁，用茅草盖顶，四面通水，环绕宫墙修有复道，上有走楼，从西南面伸入，命名昆仑道，天子从这里进入殿堂，拜祭上帝。于是汉武帝下令在奉高县的汶上，按照公玉带的图纸修建明堂。并规定五年后封禅时，就在明堂的上座祭祀泰一神和五帝，将高皇帝的灵位设在对面，在下方祭祀后土神，用二十头牛作祭牲。天子从昆仑道进去，按郊祭的礼仪在明堂祭拜，祭拜完毕，则在堂上焚柴祭祀，接着登上泰山，在山顶秘密祭祀。在泰山上祭祀五帝时，要按各自的方位排定，只有黄帝、赤帝并排，由主管官员参加陪祭，祭祀时，泰山上举火，山下点火呼应。

        两年以后的五月，汉武帝进行了改历，之前使用的是颛顼历纪年，始于秦始皇时期，该历采用十九年七闰法，一回归年为365又1/4日（所以是一种四分历），一朔望月为29又499/940日，以十月为岁首，汉武帝在这年将历法改为太初历，认为太初历比颛顼历更全面。太初历将原来以冬十月为岁首恢复为以夏历正月为岁首，并吸收了干支历的二十四节气成分作为指导农事的补充历法，以没有中气的月份为闰月，使历书与农时季节更为适应。它是我国古代一部比较完整的历法，是我国历法上一个划时代的进步。但是《太初历》也有不足，它的八十一分律数据，是依据黄钟律管九寸长这一数据的"九"的自乘，以音律起历，缺乏科学根据。其法规定一回归年为一年，一朔望月为一月。太初历正式启用于公元前104年，汉武帝也将年号从元封改为太初，为太初元年，比古罗马儒略历早了58年。自此，从秦始皇二十六年至汉武帝太初元年，共施行一百十七年的颛顼历退下了历史舞台。

        好了，我们接着讲，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十一月甲子日，这天是朔日，早晨交冬至，因此推算历法以此作为起点，天子于这天亲临泰山，在明堂祭祀上帝，但没有采用封禅大典。当时的祭飨赞词如是说：“上天加授皇帝泰元神策，周而复始，皇帝恭敬祭拜泰一神。”接着东行到海上，考察那些入海求神和求仙的方士，当然没有什么收获，不过汉武帝还是又一次增派了人员，希望能遇到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