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讲-陈斯一-《苏格拉底的生与死》(下)

2022-02-04 09:15:3826:19 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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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理解这样的一个表面上的矛盾呢?我觉得大致上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


    一个是从法律的程序正义这个方面,因为之前他违背民主制的命令,违背寡头制的命令,那两次命令确实本身就是违法的,本身就是不符合当时雅典的法律程序正义。所以,苏格拉底有充足的理由不服从。但是雅典对于苏格拉底的审判虽然是不合理的、不公正的,但是它的程序是正义的、合法的。所以,苏格拉底接受这样一个合法的判决。这是从法律的角度去看,是苏格拉底对于法律的一个尊重。这个是一以贯之的,一直到最后他的朋友克力同来劝他越狱的时候,他给的回复都在说我不能够违背法律,我不能够背叛雅典的法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角度,就是说它在前两次不服从的时候,这个命令本身都并不涉及他自己的利益。第一次是民主制,要判那些将军死刑,苏格拉底反对,第二次是寡头制,去抓捕另外一个将军,这个时候他也是反对,他也不参与。但是最后一次是事关他自己,说到底它会以不服从的方式去捍卫别人的权利,但是涉及到他自己的时候,他却并没有选择不服从。这个显然和霍布斯讲的一个基于公民自然权力不服从的理论是完全相反的。霍布斯讲的是每一个公民基于自己的自然权力的捍卫。无论我们怎么去理解这个问题,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苏拉底作为一个公民,他自始至终是忠诚于雅典的。


作为一个哲学家的苏格拉底


接下来,我们看苏格拉底作为一个哲学家,当然是他更加重要的一个身份了。而且,这方面我们更加需要去依赖于柏拉图的记载和阐述。苏格拉底作为一个哲学家,在历史上人们往往是这样理解它的地位的。比如说,西塞罗就把苏格拉底称之为是第一个把哲学从天上拉回到人间的哲学家,第一个研究人性的哲学家。同时,根据亚里士多德的说法,苏格拉底也是第一个提出普遍定义的哲学家,他会研究问题,“这是什么?”,这是他通常提问的方式。主要针对的是人的伦理道德方面,比如说德性、勇敢是什么?正义是什么?所以,从亚里士多德开始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对于哲学史的理解,柏拉图实际上是继承了苏格拉底对于普遍定义的追求,而把这样一种追求去运用到世间万物,就不仅仅是针对每一个德性是什么?而是针对任何一件事情,每一个实体是什么?从而形成了柏拉图的这样一个理念的学说。同时,柏拉图也是继承了苏格拉底对于人性的一个关注,他不仅仅研究自然哲学,而且还研究政治哲学,柏拉图也成为了一个政治哲学家。所以,这是苏格拉底在哲学史上的一个节点性的一个地位,但是基于上述两个对话,我们可以看到苏格拉底对哲学追求有这样一个特点,就是既追求一个普遍性,又不牺牲一个人的人性和个别性。这一点当然要放回到当时的哲学史的背景去看,因为在苏格拉底之前,很多早期的哲学家,我们今天通常称之为前苏格拉底哲学家,他们往往是将自然作为一个研究整体,研究自然的本源,而且他们往往会倾向于去做非常普遍的断言,不管断言对不对,至少他们是追求一种普遍的真理,他们超越于个别的人,至少是超越于城邦,追求一个自然的本源。


    苏格拉底也继承了普遍性,他把它运用到了人世间这些德性、伦理、道德和政治的问题上,这就是他对于定义的一个关注。同时,苏格拉底又并不去强调追求那样一个普遍自然的本源,他追问的是人性,追问的是城邦,而且他自始至终关注的是雅典,所以他并不牺牲个别性。这样的一个兼具普遍性追求和个别性持守的哲学性的综合体,是苏格拉底的哲学在我看来最具特色的地方。


这就涉及到苏格拉底的哲学,它究竟有什么影响?对于当时以及后世,刚才我谈苏格拉底作为公民的经历,我谈到他作为战士,作为军人的表现,后来他作为公民,他的不服从和他的服从,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仍然是《会饮篇》,当中讲到了他和阿西比亚德的关系,以及他间接地影响了阿西比亚德后来对于雅典军事策略和导致伯罗奔撒战争的一个走向的事件,那就是西西里远征。


苏格拉底与阿西比亚德的爱欲


谈到这个地方,我们不得不谈一谈阿西比亚德这个人,他是苏格拉底的学生,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曾经是苏格拉底的情人。我们知道古希腊盛行同性恋,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它往往是有这样一个爱欲的层面,但是实际上苏格拉底从来没有和阿西亚德发生过任何身体的关系。苏格拉底实际上拒绝与任何学生发生这样的关系,他其实转化了当时流行的同性爱的关系,把它转化为一种纯粹精神上的一种师生关系。另外,阿西比亚德是当时的一个贵族,他天资非常的高,而且地位也很高,曾经一度被认为是雅典伯里克利之后最伟大的领袖,但是恰恰是这样的一个贵族以及这样的一个雅典的领袖,最终却背叛了雅典。因为阿西比亚德有非常强的政治抱负,野心非常的大。


    他在停战合约的时期,就抓住一个机会,说服雅典去进行一场非常具有冒险性的远征,这场远征如果顺利,会给雅典、也给他自己带来巨大的荣耀,他们会取得巨大的战功,也许会一次性的取得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胜利,因为西西里是斯巴达的一个大后方。但是问题在于,这次远征出了问题,雅典人虽然听从阿西比亚德,但是又不完全信任他,后来雅典城邦内部又有人去诬陷他。


    当时正值阿西比亚德带兵攻打西西里这样一个紧要关头,雅典却选择把他招回来进行审判,阿西比亚德觉得这样的诬陷让他置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所以他果断的选择了叛逃,而且直接叛逃到斯巴达。而且,他把雅典的所有作战计划都透露给斯巴达人,从而直接导致了雅典西西里远征的惨败,从而也间接的导致雅典输掉了整场战争。


    所以,阿西比亚德是雅典的罪人,苏格拉底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和阿西比亚德的关系才会被雅典处死。我们这里也不去详细讲阿西比亚德西的选择,以及当时的一个情境,但是我们可以对他的这样的选择稍作分析。那就是阿西比亚德这样一个举措在我们现代看来似乎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你个人需要有一个自我保存,你当然可以不择手段的来追求自己的安全。但是在当时的古希腊世界,实际上几乎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得出直接叛逃到一个敌对的城邦这样的选择,因为当时的人没有现代人的个体主义,很大程度上一个人的价值和存在还是受他共同体的决定。一个雅典人离开了雅典,几乎什么都不是。


    但阿西比亚德这个人是一个例外,他不仅叛逃到斯巴达,而且他迅速在斯巴达站稳脚跟,而且取得斯巴达人的一个认同和赞许,迅速成为斯巴达人心目当中最优秀的人。所以,他从最优秀的雅典人成为一个最优秀的斯巴达人,转变是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因为这两个城邦的文化完全不一样,甚至后来阿西比亚德又叛逃到波斯,而且迅速的又成为波斯人心目当中最优秀的人。这个人有一个非常强的普适的适应能力,就是普遍性,他身上的普遍性在很大程度上是苏格拉底给他带来的东西。


    如果大家有时间去仔细阅读一下《会饮篇》,其中苏格拉底讲的对于爱欲的理解,爱欲要爬升一个爱的阶梯,阶梯意味着什么呢?阶梯其实就是一个从个别性到普遍性的爬升。最开始你要爱一个身体,一个身体的美,然后你还要爱两个身体,然后爱多个身体,你才能够知道身体之为身体的普遍的美。


然后你才能够进入到灵魂,灵魂有各个不同的层次,有道德、有科学、有知识、有哲学,最终你上升到美本身,称之为美本身的这样一个美的理念,它是最普遍的美。这样的一个爱的阶梯,他是一个爱欲的爬升,从个别性到普遍性,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苏格拉底哲学教育的一个最核心的信息,即要摆脱掉个别性,追求一个普遍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阿西比亚德是接受了这样一个教育。才让他具有这样强的一种普适的适应能力。但是另外一方面,苏格拉底的这样一个教育,作为爱欲阶梯的爬升,它其实又并不是针对政治,又并不是针对公民,他是针对哲学家。换句话说,哲学家身为哲学家就应该去进行这样一个爬升,应该超越自己的个别性的处境,去拥抱普遍的真谛。苏格拉底作为哲学家也是这样做的。


当他的真理受到城邦伤害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真理,在某种意义上他也可以背叛雅典,如果雅典要强迫他放弃哲学,他可以用牺牲生命的方式,最后一次他为哲学做辩护,同时也满足了对于雅典的忠诚。所以,最后苏格拉底的选择是一个非常悖谬的选择,实际上是顾全了两全,他忠实于哲学,同时他又忠诚于雅典。但是,阿西比亚德这个人的问题在于,它把一个本来是用于哲学对真理的追求的这样一个普遍性,把它运用在了军事和政治的世界。


所以,才会形成这样一个没有节制的普遍性,牺牲掉了个别性,牺牲掉了他对于雅典的忠诚。我们从阿西比亚德回到苏格拉底,反观苏格拉底,你会发现在某种意义上,苏格拉底是普遍性和个别性的一个完备的综合。不仅仅是体现在他的学说,而且体现在他的命运,体现在他的选择,体现在他的人格。他既忠实于真理,又忠实于雅典。今天我们对于作为哲学家的苏格拉底,主要是从这样的角度来谈他的哲学的一个实质的结构,我们略去了很多很多苏格拉底一些具体的哲学主张。比如说无知之知,就是说苏格拉底他知道自己无知,所有别的人都不知道这一点,这是他著名的无知之知的说法,而且爱欲也是基于无知之知,当你有知识的时候就不会去爱智慧,因为你已经有了。如果你彻底无知,你也不会爱智慧,因为你连自己无知都不知道,但是恰恰是无知之知的这样一个状态,你才会去爱智慧。爱智慧就是爱欲的一个最完美的表达。


苏格拉底的生与死


我们谈两个细节,这两个细节都来自于柏拉图,来自于他的《对话录》,而且都来自于关于苏格拉底之死的《对话录》。一个是《斐多篇》,一个是《克力同篇》《斐多篇》刻画的是苏格拉底死前和他的学生们最后一次探讨哲学问题。《克力同篇》所描述的是他的朋友克力同来劝他越狱,但是他拒绝了。这两篇对话分别有两个细节,也是柏拉图运用《荷马史诗》当中的典故来描述苏格拉底,一个是描述他的生,一个是描述他的死。第一个是《斐多篇》所谓的次航“,就是第二次航行。苏格拉底在和他的学生们最后一次探讨问题的时候,讲到了自己的求学经历。他说他早年也是一个热衷于自然哲学的人,到后来他发现所有这些自然哲学都不能够回答“善”的问题,都提出了宇宙万物的规律,但是没有解释善。“善”当然是一个人性的视角。苏格拉底就说,我看了很多哲学家的书,包括阿那克萨戈拉的书,读了之后觉得很失望,因为他们还是用跟没关系的一种纯粹自然的机械论视角来解释宇宙万物,他觉得不满意,他一直要追问“善”的问题。因此,他开始了第二次航行,第一次起航比喻的是早年对自然哲学的追求。第二次起航比喻的是后来他对于政治哲学的追求。这个次航的典故实际上是来自于《奥德赛》。《奥德赛》讲述了希腊英雄奥德修斯打完特洛伊战争之后,他长期的漂泊,最终回到故乡的故事。在《奥德赛》的文本当中有一个这样的故事,就是奥德修斯的次航。


    故事是这样的,奥德修斯在漂泊的过程当中,曾经获得过一座岛屿的主人的款待,岛屿的主人还赠送给他一个有魔法的口袋,主人说:“口袋里面装着风,你只要把它打开,它就吹顺风一路把你吹回家。”有了口袋的帮助,奥德修斯的航行非常顺利,他和他的水手们经过99夜的航行,到第10天都可以远远地望见他故乡的海岸线了,眼看就要到家了,但这时候奥德修斯太劳累了,他睡着了。在他睡着之后,水手们经不住贪婪和好奇的驱使,打开了风口袋,他们以为口袋当中有些什么财宝,这样一个举动就触怒了风神。因为口袋是送给奥德修斯的,别人不能碰,风神被触动之后,口袋当中放出来的风就全是逆风,所以就一下子把他们都吹回去了。吹到岛上之后,奥德修斯非常的苦恼,又去请求主人,但是岛屿的主人已经不再愿意帮助他们了。这个时候奥得修斯不得不第二次起航,这时候就只能运用人力来划桨,非常费力,这就是次航的典故。如果这样来看的话,次航实际上是次好的一个航行,它不是最好的,它是次好的。它又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就是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样你才能够回到故乡。所以,苏格拉底把自己的求学经历比做两次航行,这其实意味着他还是觉得自然哲学是更好的,自然哲学是一个逍遥的对于真理无功用的纯粹的探究。换句话说,苏格拉底仍然是一个哲学家的人格,如果有条件、有机会,他也愿意去从事那样的一种逍遥自在的自然哲学研究。但是他没有机会,因为他生在雅典,因为他生在那样一个从希波战争一直到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混乱的雅典。这样的雅典,用我们中国话来说是一个礼坏乐崩的时代,苏格拉底认为自己有必要肩负起对于“善”的追问这样一个政治哲学使命。这是一个次航,这是更费力的,更痛苦的,是他迫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次航的意向呼吁着柏拉图在《理想国》当中提到的那样一个哲学家的印象:哲学家可以走出洞穴,看到外面的太阳,才是哲学家真正想做的事情,与真理在一起。但是城邦还需要他,洞穴还需要他,所以他又再次下到洞穴来拯救所有人,正是这样一种相当于普救众生的一种情怀,造就了苏格拉底作为一个政治哲学家的选择。这是《斐多篇》次航,可以说是刻画了苏格拉底的生。他生命的选择,他一生的事业就是次航带来的。


    《克力同篇》刻画的是苏格拉底的死。《克力同篇》的开头,就是克力同找到苏格拉底,说我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越狱的资金和途径,你赶紧跑吧。苏格拉底拒绝了。拒绝的时候书中提到这样一个细节,苏格拉底用一个非常诗意的方式告诉克力同他选择了死亡。他说克力同,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个白衣女子来告诉我这样一句话,是什么话呢?就是“苏格拉底,你在第3天就会到达土地肥沃的弗提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实际上是一个典故,他是引用自《伊利亚特(第9卷)》,这是阿基琉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然,在这里我也没有太多时间跟大家交代《伊利亚特》的故事了,简单的说,就是在《第9卷》中,阿基琉斯这样一个英雄,他曾经一度考虑要退出战场,因为战场上的一些事情,特别是一些不正义的事情,让他感到幻灭,让他对于战争的意义、对于荣誉的追求感到幻灭。所以,他声称我要回家。当时,他就说我明天就要走,如果天气好的话,我第3天就可以回到土地肥沃的弗提亚(弗提亚是阿基琉斯的故乡)。


    我个人对《伊利亚特》的解读也非常重视9,因为这意味着阿基琉斯这样的一个英雄真正的成长。他之前是一个多少有些孩子气的,非常敏感的,也非常容易生气的,甚至是非常自我中心主义的一个人。他为了自己的荣誉,因为受了委屈就退出,就不服从,不帮助他的同胞,甚至还诅咒他的同胞。但是,到了第9卷,阿基琉斯已经不再在意所有这一切,他开始思考更深入的问题,就是这一场战争究竟有什么意义?实际上,战争在《荷马史诗》当中,它比喻的就是人生的常态,就是人与人对于荣誉,对于自我价值的追求。他质疑的是整个以荣誉为核心的生活方式和价值世界,他想离开这个世界。当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来劝他的人都不知所措,不能理解,因为别的英雄完全生活在特洛伊战争之中,他们不能够理解你在战争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回家。在某种意义上,苏格拉底引用这句话,指出在这时候,苏格拉底做了类似于阿基琉斯的选择。尽管他们看似选择是完全不同的,阿基琉斯选择回家,选择生命,但是苏格拉底选择死亡。但是,在一个战争的世界,在一个以死亡为意义的世界,选择生命实际上是超越意义。在苏格拉底那个世界,在克力同给他带来的选择面前,选择生命,选择苟且偷生,在这样一个世界面前选择死亡,是超越意义的方式。所以,虽然阿基琉斯和苏格拉底的选择看似是一个生死两别,但实际上有着共同的精神,那就是超越这样一个世俗世界给你的既定安排,回到真正属于自我的对于命运的认可。


    我们结合这两个典故,在次航当中,他是奥德修斯,在弗提亚的典故当中,他又变成了阿基琉斯。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他是结合了两位荷马史诗的英雄,一个是《伊利亚特》的主角阿基琉斯,一个是《奥德赛》的主角奥德修斯。苏格拉底生的像奥得修斯,死得像阿基琉斯。在柏拉图看来这是人的伟大,伟大的顶点莫过于此。当然,苏格拉底就这样死了,但是他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他的死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以一个完美的方式,为他的一生画下了一个句号。让他成为哲学的一个人格典范,甚至让他成为一个哲学的殉道士。就正如耶稣成为信仰的一个殉道士一样,他参与构建了整个西方文明的根本精神。我今天的讲授基本上到此为止,也非常感谢大家耐心的倾听。


最后我给大家放几张图片:


1张是大英博物馆的雕像,是古希腊雕像,这是四个哲学家,最左边的是苏格拉底,之所以放这样一张图,就是希望大家把苏格拉底和别的哲学家比较一下。苏格拉底相传是一个非常丑的人。当然头像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丑,但至少你比较来看的话,他确实没有右边那三位长得好看,右边第二位我不知道是谁,第三位是一个斯图亚特哲学家,叫克里希伯斯。第四位是伊壁鸠鲁。我觉得伊壁鸠鲁应该是最俊美的一位,至少相比之下苏格拉底是比较丑陋的。


第二张图是著名的雅典学院,这幅图的局部包括苏格拉底,也就是右边秃头的一位老人,大家可以去找一下这幅图中最丑的一位,就是苏格拉底,这里我也把局部发给大家。这张局部图本来也非常的有意思,最右边的是苏格拉底。紧挨着他的是一个少年,他就是阿西比亚德。我觉得这幅画非常有意味,是拉斐尔刻意这样去画的,你会发现苏格拉底在讲着一些什么?而且他的手还在比划,最左边有三个人都在听苏格拉底讲话,有人是看着他的脸,有人是看着他的手,总之是在非常认真地听他讲话。但是,阿西比亚德却没有在听,他和苏阿里靠的最近,但是他却目光游离,他似乎是在走神。所以,我觉得这是在刻画两个人之间真正的关系。我个人认为拉斐尔是刻意去表达这样一个微妙的关系,就是阿西比亚德是离苏格拉底最近的一个人,他曾经一度是和苏格拉底最亲近的。但是这两个人虽然身体靠得很近,但是他们的灵魂相去遥远。阿西比亚德并没有真正的去倾听苏格拉底给他的教导。


    当然,柏拉图记载了苏格拉底的教导,而且流传至今,我们每一个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去阅读柏拉图的《对话录》,尝试去倾听苏格拉底究竟给我们什么样的教导。他的全部似乎就已经凝聚在柏拉图的这些文字当中。实际意义上,柏拉图才是真正离苏格拉底最切近的一个。苏格拉底教出很多学生,其中唯有柏拉图才真正理解他的老师。


今天虽然是关于苏格拉底的分享,但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我们运用的史料和分析都是取自于柏拉图,这是需要向大家交代的。如果想绕过柏拉图,还原一个历史上真实的苏格拉底,在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没有必要的。好了,我今天讲到这里,非常感谢大家,也希望大家最近一段时间做好防护,大家都保重,我们期待着不久的将来,疫情可以过去,春暖花开,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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