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原来只流行于中印度恒河流域一带。孔雀王朝时期,阿育王奉佛教为国教,广建佛塔,同时又派传教师到周围国家传教,东至缅甸,南至斯里兰卡,西到叙利亚、埃及等地,使佛教逐渐成为世界性宗教。日本佛教最早是由中国经朝鲜传入的,发展到现在已经有1400多年历史。佛教进入日本初期,发生了长时间的崇佛、抑佛之争,最终崇佛派取得胜利,并逐渐成为日本第一大教。中国对日本佛教的发展影响深远,日本人经历了一个从学习模仿到借鉴创新的过程。
上两期我讲了古坟时代,在大和政权之后便是飞鸟、奈良、平安时代,其中佛教是这三个时代极为重要的关键词。佛教的传入首先带来的便是关于是否要崇佛的争论。
据史料记载,第一个将佛教带入日本的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南梁人司马达。公元522年,随着大批量汉人移民,来到日本,司马达也来到了日本。他移民日本后,在日本首都奈良建起了一座简陋的草堂,在里面安置他携带过来的佛像,每天礼拜。
当地人见了以后,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这时司马达对这些当地人说:这玩意儿老灵了,这是神,有求必应的那种!只要你们跪下诚心磕头,神就能消除灾厄,降福与你们。
这话一说,当地人就特别信他!一想天朝繁荣富强,还是我们学习的对象,那这天朝的神,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牛。
于是,当地老百姓。便把司马达带来的佛像,称之为“异域神”!慢慢的日本民间开始信奉佛教,还把司马达奉为了“佛师之祖”
直到552年,朝鲜半岛的百济国派使者给当时的钦明天皇送来一尊释迦摩尼的镀金铜像,还有许多经书。日本人才第一次正式的开始观察和研究这座来自外地的神究竟是什么。据说,当时的钦明天皇收到这份礼物后,不知道如何处理,便询问大臣。在当时大和国是由苏我氏和物部氏两大贵族掌权。苏我氏的首领苏我稻目思想比较开放,他认为佛教源于印度,之后传入中国,又传入朝鲜,教众无数,自然有独到之处,所以主张日本供奉佛祖,和周边势力保持一致。
而物部氏的首领物部尾舆思想则比较保守,他认为日本自有本民族的神,现在要是无端请来外族的神,势必会引起本民族大神的不满,从而降罪。两大家族互不相让,谁也说服不了谁,钦明天皇只得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法,就是让请苏我稻目把佛像带回家去,先行供奉,看看结果如何。其实,就是拿苏我稻目做个试验,试验成功,就在全国推行佛教;试验不成功,就把这个佛像当做一件艺术品放到皇家仓库里去。苏我稻目对天皇的这个决策非常满意,这样一来就可以通过发动更多的人参拜佛像,在日本形成全民崇佛,从而扩大影响力,给物部氏施压。于是,苏我稻目自掏腰包,建立寺院,发动全家和当地人一起拜访诵经.就在苏我稻目的愿望就要实现的时候,不凑巧日本突然流行起一种瘟疫,很多人因此丧命。物部尾舆乘机对钦明天皇说,这是本国大神对苏我氏的惩罚,请求天皇立即停止试验,并把佛像扔到难波江中。钦明天皇听从了物部尾舆的意见,将苏我稻目建立的伽蓝寺院烧毁,捣毁佛像,并查封各地的大小寺庙。佛像被毁,苏我稻目痛心疾首,怨气抑郁难消。佛教第一次在日本落根就这样失败了。
但是,关于崇佛与否的争论幷没有至此结束,苏我稻目和物部尾舆之间幷没有争出个明明白白,崇佛与否的争论实际是政治权利的争夺。这不是普通家庭的恩怨,
公元570年苏我稻目去世,儿子苏我马子继承苏我稻目之位。《日本书纪》上说苏我马子具武略、辩才,有智有勇,处事果断,敬奉佛教。
到了公元571年钦明天皇病逝,由其次子敏达太子继位,上位后敏达天皇任命物部守屋为大连。皇后广姬过世后,迎娶苏我稻目才貌出众的外孙女炊屋姬入宫为皇 ,炊屋姬的母亲坚盐媛出身于苏我氏,也是钦明天皇的妃子。掌握了朝廷财政大权的苏我氏,又是皇后的娘家,地位愈发稳固,势力更是凌驾与物部氏之上。为了方便理解,有关于苏我氏和皇室的关系图,我会放在节目正文。
公元582年,苏我马子请求将两尊来自百济的佛像供奉在自己家中,自己皈依佛法,尊崇三尼。所谓三尼,即是善信尼、禅藏尼与惠善尼。这个三尼,本是三个普通小姑娘,被苏我马子要求出家,招她们在殿中供奉佛像,诵经,开设法会斋食。有一次,有个人在斋食上发现一尊佛舍利,进献给苏我马子,马子多方试验,舍利始终完好无缺,疑为神物,从此深信佛法,不懈地致力于修行。第二年,又发生了一件与苏我稻目在位时相同的排佛事件,国内瘟疫上下横行。
物部氏掌权的大连物部守屋奏明天皇后,亲赴寺院放火焚烧了佛像佛殿,连三尼也一同遭受责罚,苏我马子悲痛欲绝。三个月后,身染重病的苏我马子上奏请求以佛力治愈,天皇命其“一人行法,勿以他人效仿”,将三尼还给了他。苏我马子遂重建寺院,迎佛供奉。苏我马子内心怒火滔天,但苏我氏家族深陷舆论之中,只是将三尼安顿好,并没有找物部氏的麻烦,但内心下了铲除物部氏的决心,物部氏的灭亡从此也进入了倒计时。
这年秋天,敏达天皇因为感染瘟疫也与世长辞。钦明天皇一共有四个儿子,分别是敏达天皇,用明天皇,崇峻天皇,穴穗部皇子和两个女儿推古天皇,穴穗部皇女。敏达天皇去世后,用明天皇继位。以苏我马子为大臣,物部守屋为大连,职位依旧。在穴穗部皇子的离间之下,物部氏逐渐站在自己这方,与炊屋姬、苏我马子形成敌对局面。
587年,用明天皇在继位两年后死去,皇位继承成为当时的大事,以皇位继承问题为契机,苏我稻目的儿子苏我马子与物部尾舆的儿子物部守屋,接过父辈们的恩恩怨怨展开了殊死搏斗。物部守屋意图让与之交好的穴穗部皇子即位,托辞在淡路会猎,与穴穗部皇子商量拥立其即位之事。苏我马子则提倡拥立炊屋姬为女皇,并抢先一步将穴穗部皇子击杀,派兵围剿物部守屋。7月间,马子亲率各路大军直扑讨伐物部守屋的老巢,物部氏连连战败,不但家产耗尽,连其所属田庄、部民也全被没收,从此,物部氏灭亡。
物部氏一族逃入苇原,有的改名换姓,有的就此行踪不明。这一次日本内战又被称为丁未之乱。
作为一个历史现象,佛教在日本的生根发芽,有着应有的历史的必然性。接受佛教不仅仅单纯意味接受一种信仰,它代表了先进的体系。这个体系在后来的豪族联合政权向律令制中央集权制国家的转变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不仅仅是日本,当时的东亚局势紧张的背景下,各国都有受到佛教的影响,中央集权制度的政权形式也扩大到世界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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